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周关】白夜小剧场

       亲爱的姑娘们,昨天没更文,不好意思,昨天当伴娘去了,早晨四点钟就出家门儿了,结果替新娘子挡酒喝多了,伴郎是我搭档也他妈喝多了。今天又一份结婚的,我们又都去了,闹腾到现在回来,又差点儿喝多喽。据说昨晚上我跟小区门口的流浪猫唠了一个多小时,给它讲了很多人生的道理,伴郎给它唱了一个多小时的《成都》,然后我们队这几个陪我俩一起冻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被新娘发现抓回去陪她打一宿麻将,伴郎和新郎倆喝得不省人事,在一起搂着睡了一宿,我睡哪儿忘了,断片儿了。

关宏峰为什么当警察系列·周巡篇                                      

四  关关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固然此言为励志求学之道,可是这里头却忽略了方法的重要性,太多了名言警句在劝学之苦和劝学之诚上下足功夫,好像焚膏继晷,悬梁刺股必然能够感动上苍,其实不会,只有先找对了方向更重要的是有了方法,然后诚意和坚持才有效果。周巡现在深深的知道了这点的厉害,关宏峰给他的这些方法,就像在他的脑子里推开了一扇门,这扇门里透出来的是让周巡真正有勇气面对他的诺言的光明。

        周巡再不敢早晨在校门口等着关宏峰,也不敢在课间操远远的望着他,生怕关宏峰会因为自己愚蠢而分心,班里一个男生的哥哥和关宏峰是同班,只是因为如此,周巡对这位同学都格外照顾起来,搞得这名男生受宠若惊。他拿着哥哥的毕业纪念册给同学们看,周巡翻到了关宏峰留言的那页,其余所有的页面都画的花花绿绿乱七八糟,写着各式各样的玩笑调侃或者哗众取宠的假装深沉的文字或涂鸦,到了这一页则干净整洁,轻轻的抚摸关宏峰用软尖笔写的隽秀的小楷字,周巡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想亲吻关宏峰写字的手,亲吻他永远淡淡的又温柔的微笑,亲吻他软软的像合欢花一样美好的声音,和有关他的一切。周巡不知道‘朝思暮想’这个词儿,没见过张爱玲故事里的那些小心思,《诗经》里的唱和也一知半解,也没分析过‘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是怎样一种情致,不然——大概也能帮他明白明白这心里烧的每每做疼的对关宏峰的关注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宏峰对高考没什么特殊的感觉,老师都对关宏峰没什么嘱咐的话,只是在他去办公室拿卷子或者办什么事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老师七嘴八舌的跟他说,“关关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关关就给你们家二愣子补补课吧,临时抱佛脚也算帮我们班提提平均分儿。”

        关宏峰觉得老师们有时候也挺有意思,居然给自己取了这么好笑的昵称,先是班主任这么说,我们关关怎么样怎么样,之后就是科任老师,再就是校长,只要不当着同学的面儿就这么称呼他,后来女生不知怎么的也知道了,再后来男生也知道了,有时候顺嘴了就管他叫关关,他们也知道关宏峰不能真的生气,他只是无奈的回答:不要再这么叫了,多难听。

        去年新年晚会上,大家非让关宏峰唱歌,关宏峰就弹着吉他唱了一首《yesterday once more》,得了个满堂彩儿,站起来鞠躬祝大家新年快乐。不知道谁起的头儿,全班的学生一起喊:浣花溪上见关关,眼波明,黛眉轻,绿云高绾,金簇小蜻蜓,好事问他:“来的么?”和笑道,“莫多情”。将晚会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现在想想,这些善意的玩笑、这些可笑又可爱的行为、这些不经大脑的冲动就是青春,越成熟越遥远。

        临近高考,生活反而放松了,学校组织高三的学生集体看演出去,算是高考助兴也算是临别纪念。

        关宏峰留在学校帮老师做幻灯片,做完了也没急着回家,一个人坐在教室的窗前看着宁静的校园,眼看就要和这里的一切说再见了,六年的时光在不懂得珍惜的年纪里漫长而难熬,倘若没有某个人某件事,可能就成了映射着烦人的作业、恼人的拖堂、无休止的考试、亮着让人头晕的灯光的晚自习的旧胶卷,过不了几年就褪色、曝光、泛黄、模糊不清,再难复原了。

        关宏峰正望着校园里的合欢树沉思,忽然树冠招摇起来,粉色的合欢花被抖落一地,所有的树木花草都急速的倾斜抖动起来,这突然来的风夹带着潮冷的气息,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是夜雨来袭的标志,关宏峰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接着刚才沉思的事情,这一天做了什么无法拾掇起来但是晚上的这股风一定就成了今天的标签,自己的这六年的时光的标签又是什么呢?无数的奖状?无数的荣誉?还是...周巡?

        走到教学楼的门口,果然下起雨来,风急雨却不大,关宏峰的半袖衫被吹了个透,忍不住的抱了抱肩膀,有些没自信的看了看天气,索性也不管那么多就想一头冲进这风雨里,脚还没迈出去,手腕却被攥住了,惯性使他向后栽进了一个怀抱里——是周巡。

        周巡是留下做值日的,做完值日发现变天了,甩着书包,溜溜哒哒的下楼,嘴里骂着真他妈的命歹,做个值日都能赶上下雨。就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了关宏峰,立刻——世界末日都变得流光溢彩起来,简直是死都值了。见关宏峰想冲进雨里,周巡过去就一把拉住了他,却没想到关宏峰这单薄的身材被他拉倒在怀里,周巡赶忙扶住他,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向对小孩子一样轻声说,“等着我。”

        关宏峰还搞不清状况,就见他跑进了教学楼,很快就见周巡三步并两步的从楼上跑下来,拿来了一件长袖的夹克递给关宏峰,关宏峰犹豫的看着他,他皱着眉头不由分说的把衣服披到关宏峰的肩上,雨不紧不慢的飘着随着风像细密的纱帘似的。关宏峰温和的说,“没关系的,很快就到家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想办法。”周巡说完了又向校外跑去,关宏峰叫他他也没回头。

        没过多一会儿,只见周巡举着一柄百事可乐的广告伞走了过来,关宏峰被惊得说不出话,这大伞没把子力气可能都拿不动。

        周巡举着伞到关宏峰跟前,又露出他毫无心机的笑容,“来吧,我送你回去。”关宏峰走到伞下,两个人并肩往家走。

        风停了,雨就大了起来。阴天的天空比晴空万里的时候更加遥不可及,乌云像滴入了笔洗里的墨,带着高空里气流的纹路一层层的坠向人间,最后挥洒成雨成全一个个故事,街上的街灯亮了,把人间晃成了暖暖的橘色,这一点小小的光把人间变成了神的八音盒,总有打动你心的小情节。霓虹灯亮成一片,让这画面延伸起来。行人匆匆忙忙的赶路,他们都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为什么?十岁、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一辈子...雨把树叶洗的浓郁而洁净,雨点在叶尖儿上凝汇起来,像树的耳坠子,幽连不绝真好看,最终都碎在地上,开放出一朵朵的水花,灵动却伤感起来。

        周巡擎着伞,不必偏左也不必偏右,这把大伞简直就像给他们笼上了一个世界。关宏峰走在里侧,周巡走在外侧,关宏峰略略的走在周巡前面半个身子。周巡忍不住去看他,好看的后脑勺,一头又黑有漂亮的头发,顺滑的像个小动物似的,耳朵圆润白皙,耳后的皮肤细嫩的让人想咬一口,周巡的喉结暗暗的动了动,想不去看可是忍不住。关宏峰静默的走着,肩上披的衣服滑下来伸手拉住,就碰到了周巡的手,周巡帮他拉好了衣服便马上将手收回去。周巡心里有一万句话想说,可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生怕关宏峰搭腔,不管是好是坏自己都扔掉伞在大街上吻他,接近他、触碰他、亲吻他、时时刻刻的看着他,周巡觉得自己是疯了。

        好多路人都看着这两个少年笑,两个漂亮的小伙子举着一柄广告伞,那种毫不自知的从容,就是可以尽情挥霍的青春里才有的美感。那种打动人心的美感,其实是少年洁白无瑕的心事,在雨的黄昏里。

        很快就到了关宏峰家的巷口,周巡觉得每走一步心就疼一下,真该回去问问:周家是不是有心脏病的遗传。

        这一路关宏峰没说话,照说自己是学长总该找些话题来说,说什么呢?好像话都说尽了,又有许多话不知道怎么开口,关宏峰心里有许多的疑问,许多的不明白,可是没处去问。不过关宏峰倒也没想到这凶顽强横的周巡竟也一路没说话,两个人时而挨得近时而挨得远一些,那种擦擦蹭蹭的瞬间就好像噼里啪啦的打出火花,有一千种心思和一千种念想儿在这噼里啪啦里发生,这些念想儿和这些心思,日后能琢磨一辈子。

        到了关宏峰家门口,两个人竟然同时愣了有一分钟,还是关宏峰先反应过来扭身面对周巡,“在我家吃饭吧。”

        周巡好像被吓住了,倒退了两步,手足无措的摇头,“不...不去了,我...我妈说我晚回家打断我的腿。”

        关宏峰瞧着他笑了起来,周巡觉得自己逊毙了,为了掩饰脸红低着头,手在伞柄上转,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却还是没出息的想看关宏峰。雨天儿路灯下的关宏峰有种沧海遗珠般的美感,当然周巡不懂这个词儿,只是觉得关宏峰漂亮的香震九霄,这个二百五不知道那是关宏峰家的栀子花。

        关宏峰现在觉得那天的‘劫匪’和眼前这个家伙也只是孪生兄弟而已,怎么就相差这么多。眼前的这个学弟局促的像一块湿毛巾,眼看都能拧出水来了,不由得想逗逗他,伸出手邀请他,“我妈做饭很好吃,来吧。”

        关宏峰的手因为受了些凉白的剔透,对周巡使用了上古巫术,以至于周巡完全没听见关宏峰说的啥,周巡的世界全在这手上了,看了半晌,忽然上前在关宏峰手上吻了一下,吓得关宏峰惊叫出声,倒退了一步,还没来及再作反应,就看见一柄百事可乐的广告伞在巷子柠黄色的灯光放映着的细密雨幕里,一路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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