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all关】万籁俱寂

二 教堂的审判(33)

       周巡让小汪和周舒桐赶紧收集证据,自己皱着眉头在一边儿着急,“老关你也是...我看看...”说着伸手执住关宏峰的脸颊,左右端详,“下手这么狠,这帮孙子,他妈的尊吧豢养打手了不成?”

       “顾梵打的。”

       周巡疼了一下似的‘啧’了一声,“这老娘们儿还真是给个笑脸儿就当是看上她了,疼吧?”说着话,高亚楠来了,见关宏峰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关队...”

       “咱就别走内心戏啦,赶紧的呀,这血呼啦的...”周巡不耐烦的催促高亚楠。

       “没事儿...”关宏峰回答。

       “别逞强了,以前手上破个口子,局长都亲自给拿创可贴,支队上下是水也不让碰了,饭也不让去食堂吃了,一群人是跑前跑后的伺候...”周巡一边配合高亚楠给关宏峰收拾伤口一边叨咕。

       严良在一边桌子上坐着,抱着胳膊瞧着关宏峰用嘴型问,“疼吗?”关宏峰瞥他一眼,摇摇头。周巡立刻注意到这个小动作,白了严良一眼,心说我他妈这是说给谁听呢?

       高亚楠抬起眼睛瞧着周巡,“呦,是谁不让玲玲和嘉茵照顾,说女的阴气重,对伤口不好,自己一天到晚粘着关队不放,吃了多少大家买给关队的零食?每次关队生病你都能胖5斤。”

       周巡呲了呲牙对高亚楠翻了个大白眼,“完事儿没?快回家吧,你现在内分泌失调,情绪有毛病。”

       高亚楠看看关宏峰,关宏峰点了点头,高亚楠舒了口气说,“只是末梢毛细血管破裂以及一些硬物剐碰的破口,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两天吃饭就不那么舒服了。”说完了瞪了周巡一眼,“吃饱了就骂厨子”。

       剩下三个人在屋子里,周巡坐在椅背上,严良坐在桌子上,关宏峰靠在椅子上,三个人一时谁也没说话。严良掏出烟,自己拿了一根扔给周巡一根,屋子里的日光灯和外面漆黑的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以至于窗子上映出屋子里这三位英俊又肃穆的男人,如同伦勃朗对外光的采集方法,使人的血肉和这冷涩的空间产生了奇妙的互识,此刻的光将三个男人身上的某些细节弱化了,反而格外的让人觉得沉稳、信赖、是敢于担当的勇士在人间的化身。

       “周舒桐、赵茜把案发现场周边的录像又筛了一遍,筛出来一辆车,是我们××镇××派出所的警用车,现在已经报废了,顺着这辆车调取录像,和那辆奔驰以及报案人的农用货车都有接触,他们是以集市为交接点,因为这辆车在这两个集市出现都很正常,每逢集市他们有出警职责,到了集市中就有监控盲点,他们对监控盲点的利用非常巧妙,以前筛查完全不会去想自己人的车,所以一点头绪也没有,现在撕开了口子,这些巧妙就故意做作了,周舒桐他们追踪了一下,现在车已经报废被销毁了。”周巡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低而缓慢,他看向关宏峰目光笃信严肃。

       严良痞里痞气的抽着烟,习惯性的用舌头抵着牙齿露出笑容,“尊吧是个引子也是个幌子,今天我探了探还真是大开眼界,他们有许多长相俊俏的小男孩儿表演各类带有隐喻性的性表演以及调教表演都是擦边球,估计是给他们更高级的场子提供人选,我从后台的那些孩子们的聊天里听到‘栀子台’皇宫,还有‘选人’,其中有人说他们是文生意,上头还有武买卖。”

       周巡认真听严良的说话,看着他的眼睛,两个人目光交汇竟是了然互信,之后又都一起看着关宏峰,关宏峰一动不动的靠在椅子里,听完了点点头,“先把这边的两案先坐实,我们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会被‘腰斩’,寻我们个不是让我们撤出调查,周巡,看你的了。”

       周巡点点头,“老关,我们根据严良从照片里得到的图片找到了那间房子,那里正对着的是一片划片待拆的平房区,出口百端没有监控,住的以外来务工人员和一些老弱坐地户为主,今天我们在那儿晃荡了一圈,假装抓回来个‘溜门儿’的。”

       “那你想把这个案子破到什么程度?”关宏峰淡淡的问。

       周巡看着关宏峰的眼睛,之后又看着严良,严良手抄着兜,嬉皮笑脸的说,“我听周队的。”

       周巡露出一丝笑容,“我还不信他们能弄死我。得了,老关今天受委屈了,我送你回家,严良你开我的车出去给兄弟们买点儿吃的。”说着把车钥匙扔给严良,严良拿着车钥匙对着关宏峰笑了一下,“晚上好好休息啊。”

       关宏峰点了下头,看严良走了开口说,“怎么?这个时候还破我的案子,你倒不嫌费脑子。”周巡大嗓门儿的抢白,“你也就欺负欺负我,走吧,我放心你这样自己回家?你告诉关宏宇该藏哪儿藏哪儿,行了吧。”

       说着就拉着关宏峰出门儿打了辆车,两个人坐在出租车后座,关宏峰深吸了一口气,对司机师父说,“麻烦打开后座的灯,我觉得头晕。”师父利马儿打开灯,周巡此刻只心忧关宏峰的伤势,“不行咱们去医院看看,高亚楠现在肚子越大脑容量越小,不靠谱儿。”

       “比你强多了,别废话。”

       车行不久,周巡忽然说,“师父靠边儿停一下。”关宏峰向窗外看,有个便利店,周巡跑下去,片刻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袋冰,“走了师傅!”周巡说了一声。

       “你靠会儿?你现在可是多愁多病身,我这一天是只要你一出去就心里提溜着,这心操的。”

       关宏峰靠在后座不说话,周巡贴过来,伸手抚摸关宏峰的脸颊,“火烧火燎的是不是?我看还渗血不?来吧,拿冰先敷敷。”

       “嘶...”

       “弄疼了?错错...我轻点儿。”周巡轻声说,关宏峰闭着眼睛不说话,任凭周巡伺候着。

       司机师傅瞅了一眼后视镜笑着说,“这先生甭说,一看就是模范丈夫,这体贴劲儿的。”

       周巡漂亮的眼睛看看关宏峰,露出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容,嘴上却溜撒的回答,“是不是?这您都看出来了?”

       关宏峰今天被下了药又挨了打也确实是累了,皱着眉头浑身不舒服也不想说话,这么靠着竟睡着了。

       周巡感觉出关宏峰身体软了下来,不由得低声自语,“以前哪儿受过这委屈呀。”却不觉关宏峰慢慢的靠在他肩膀上,周巡手里的冰袋差点掉地上,在手里蹦了两下才接住,小心翼翼的看看关宏峰,还好没被弄醒。

       身体坐直了点儿让关宏峰在他肩膀上躺的更舒服些,周巡觉得自己左边的肩膀到手都麻了以至于影响到了心脏,心跳的都鼓动了耳膜,周巡舔了舔嘴唇,手足无措的坐的端正,瞥了一眼靠在他肩膀上的关宏峰。右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心里默念新下发的七项新规。

       司机师傅体贴的说,“关灯吗?”

       周巡摆摆手,肩膀上关宏峰睡的很好,车转弯时,周巡伸出右手护住关宏峰的身体,侧头看着关宏峰的睡颜——疲惫、温和、细致、带点儿孩子气,不知怎么的周巡觉得眼眶涨呼呼的,十五年了他一心在案子上,没有私心没有自己的私生活,将自己的需求压缩到了极简的程度,换来的是什么?

       周巡轻轻的把脸靠在关宏峰的头顶,眼睛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一时思绪潮涌,不知道头绪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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