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all关】万籁俱寂

二 教堂的审判(13)

       周巡慢吞吞的走进那小偷的审讯室,这哥们儿是个惯犯没错,已经和派出所联系过了,因为这次并没有人赃俱获,只是严良顺藤摸瓜绑过来的,所以脾气大的狠,死不认账,屌的二五八万的叫嚣个没完。

       周巡‘嘭’的推开门,审讯室昏暗的灯光给周巡打上带着暴力色彩的阴影,自打进门周巡就直盯着这小子,然后坐在桌子上,拿起审讯记录看了看,“赵周是吧?”

       “是!”

       周巡点点头接着盯着赵周,慢慢的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又拿出一根递给赵周,赵周自以为得意的接过去,周巡给他点上,慢悠悠的弹了弹腿上的烟灰,“知道这是哪儿吗?”

       “局子呗,还能是哪儿?”

       “熟客儿啊,”周巡点点头,忽然凑近赵周,似笑非笑的说,“你以前进的是派出所,这次这个叫刑警队,刑警是干嘛的知道吗?”

       “知道,牛逼呗,嘁。”

       周巡一把从后面扯住他头发,“知道牛逼还他妈的在这儿跟我装黑社会?”说完把手发开,厌恶似的甩了甩手,吸了口烟,皱着眉头说,“是龙到我这儿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你算个什么东西?”

       赵周被周巡的气势给吓住了,烟也不敢抽了。

       周巡吐出一口烟,活动了活动筋骨,“这夜深人静的,都他妈睡了,我也困了,你要是说不出点儿给我提神的东西,你可别怪我对你照顾不周。”

       “政府,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哪!”

       周巡一把将这小子的烟夺过来,“我可是一直对你客客气气的...”周巡把烟扔在地上拿脚碾灭,一言不发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忽然一脚把赵周踹翻在地上,“包是不是你偷的?”

       赵周吓得魂飞魄散,“政府,是我偷的,我交代。”

       “哪儿?”周巡指了指记录员,记录员开始记录。

       “大东庄那边儿。”

       “接着说!”

       “我跟我媳妇儿去那边儿溜达,见一宝马车停在那儿,我媳妇就骂我是穷养汉老婆下的破落货,一辈子都给她买不起宝马,我一时生气,就踹了这车一脚,车也没响,我趴窗户看看,里头有个包,车门也没锁,我看那大东庄那儿是庄稼地,也没监控,以为车主进庄稼地尿尿了,就把包拿走了。”

       “车牌号。”

       “政府,我没看,我真没看,政府,我说一句瞎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以为你活的还挺有用哪?再说点儿别的!”

       赵周搜肠刮肚的回忆。

        “说话呀!”周巡爆吼一声。

       赵周差点儿哭出来,“政府,真想不起啥来了,我们这一行得手就脱身,不相面哪...”

       周巡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是真想不起来,还是他妈的又跟我拼演技呢?我这个地方干净,你要是编瞎话儿给我弄脏了...”

       “政府,我想起来了,车里有个十字绣,不是十字花儿,十字棍儿。”

       “几个?”

       “不是,就一个,那个十字儿的...”

       “十字架。”

        “亲爹!我的祖宗!就是十字架!”赵周觉得都虚脱了。

       周巡慢慢的笑了,“我还有点儿喜欢你了呢,今天我也累了,先这么着吧,你给我再好好想想,想点儿我高兴的事儿。”说完出去了。

       和周巡一起审讯的当然还有严良,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晃了晃,仰着头似乎冷笑了一下,进到审讯室。

       这娘们儿瞧见严良,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呦,哥,您这是干嘛?这可溜溜儿一小天儿了,人家想尿尿。”

       “尿去呀,憋着多难受啊。”

       “哥,人家可是正经人。”

       “知道啊,猴儿也不归我逮呀,逮进来的一测DNA,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都正经是人。”

       “哥,你逗我。”

       严良拉了把椅子,骑着坐在这娘们儿对面,“累了吧?我也累呀,心疼心疼我。”

       那娘们儿立刻飞了个媚眼儿,翘起二郎腿作态起来,“哥,你喷香水儿了吧?真好闻,是你身上的男人味儿吧?我喜欢。”

       严良一边脸似乎笑了一下,趴在这女人跟前儿的桌子上,“叫什么?”

       那女人也凑过来,拉着严良的手,“色色。”

       “你妈真有水平,在哪儿工作呀?”

       “你猜呢?”

       “说你是省委办公厅也不像啊?给你旁边搁根儿棍儿直接就能接客了。”

       色色佯怒的推了严良的手一下,“你讨厌。”

       严良掏出烟给了色色一只,给她点上,自己也点上一只,“说说,那包哪来的? ”

      “买的。”

       严良从鼻子里笑了一下,一摩挲眼皮,“咋这么不交心呢?”

       “我家那傻逼偷的。”

       “在哪儿啊?”

       “就火葬场附近。”

       “干嘛去啦?炼人炉里有熟人儿啊?”

       色色被逗笑了,吐了一口烟,“哥,你女人特多吧?你真帅。”说着往严良裆部扫了一眼。

       “咱俩还没说到那儿呢,接着说呀。”

       “我看一个朋友...”

       严良等着下文。

       “我们干这一行的,没本地人,都外地的,家里不穷谁干这个呀,进不了大场子,都是站街的,活儿不值钱命也不值钱,有活儿就接活儿,没活儿一起打打麻将什么的,跟我玩儿的还行的一个叫竹妹,有天接客让客人玩儿的猛了点儿,一直跟我说不舒服,没想到傍晚儿就死了。等她家里来人收尸,磨磨蹭蹭的只来了她哥和她妈,直接送火葬场去了,也没说什么,交了钱就烧人。”色色有些伤感的抽了口烟,“我觉得好歹也一起玩儿过,总该去看看,就去了。”

       严良看着色色,拍拍她的手,“你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你去看她有没有觉得哪儿不一样?”

       “不一样?我哪儿敢细看啊,那里头停着好几个哪,她爹妈都不在意她,我也就是觉得一场姐妹。”

       “好好想想...”

       “哥,你别说,我觉得好想她盖的那白单子有血点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好像是。”

       “谁带你看的?”

       “就一男的,火葬场的。”色色回忆,“不过当时我好像记得还有个女的,谁知道呢,也许跟我一样。”

       “色色,你要是再看见那女的能认出来吗?”

       “能吧,谁知道呢。”

       严良点点头,“今儿就这么着吧,以后要是找你,痛快点儿。”

       “呦哥,这就提了裤子不认人啦?我还以为你得劝我从良呢。”

       “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那还真不是我的活儿,走啦!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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