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all关】万籁俱寂

教堂的审判(2)

       回去的路遇到施工,走了更加难行的土路,周巡一边怒火冲天一边打电话,“他妈的没有报失踪的?怎么能没有!?这么大个大活人整的跟午夜凶铃似的没有报失踪?”周巡也没把电话放耳朵上而是对着话筒一通喊。

       “我就说是自己飞来的,外星人。”严良好死不死的坐在后座搭腔。周舒桐觉得我干嘛要开车啊,我留现场多好啊,要么死了算了。

       周巡闻声回头瞪严良,严良嬉皮笑脸的摊摊手,周巡刚要爆发,车子猛的一颠,一车人都被颠的弹了起来,周巡一头撞在车顶,赶忙回头,“老关你...”周巡回头关心关宏峰,却见严良一手护着关宏峰的脑袋,一边吊儿郎当的看着前面。

       周巡咬了咬牙,对着周舒桐咆哮,“刘长永派你暗杀我来了是吧!”

       “周巡,你是疯了不成?”关宏峰嗔怪的说了一句。

       周巡又咬牙发了发狠,最终没出声。

       关宏峰觉得车上的气氛诡谲异常,心里也快速的盘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周巡特别的反常,这在十五年的相处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以周巡的敏锐和洞察力不会对严良到来的真正目的全无体察。甚至关宏峰觉得这个局不见得没有周巡的份儿,不然这件事怎么对自己瞒的死死的,单等今天演这么一出儿?严良性子乖张,倒是个破局的利器,从2.13之后,周巡的种种安排,不难作此揣测,他觉得前面对自己的种种布控不能生效,索性大盘取厚势,官子出妙手,也未可知。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周巡似乎对严良的到来也措手不及,自早晨到现在关宏峰一直冷眼观察,周巡虽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七情上脸的愣头青,但是能把戏演到这个份儿上,关宏峰还真是喟然长叹,周巡你是多恨我,还是说多恨宏宇?一想到宏宇,关宏峰只觉得胸口血往上涌,喉结动了几下才压了下去。

       严良歪头盯着关宏峰,“怎么了?晕车了?”声音竟格外的温柔,周巡坐在副驾驶阴着脸盯着后视镜,嘴角抽搐。周舒桐觉得刚开始为什么不拉上关老师就开车跑路?为啥要带上这两个神经病?

       “没事,可能这几天没休息好。”关宏峰同样温和的回应。

       “来!”严良拍了拍结实的肩膀,“靠着睡会儿。”

       关宏峰嘴一扬,似乎笑了一下,“胡闹。”

       终于,周舒桐算是把车开回了支队,严良第一个蹦下去,对车里拍拍手,“来!宏峰,慢点儿。”

       “严良!你他妈给我去法医那边帮忙把尸体弄过去,你在老家干的事刑警?还是澡堂迎宾!”

       严良翻了个白眼,理都没理,接着笑呵呵的等着关宏峰,关宏峰抬了下手,“去吧。”

       严良撇了撇嘴,吊儿郎当的扭头走了。

       周巡一脸厌恶的看着严良走远,“这么会拍马屁怎么不去市局办公室?跟我这儿他妈装什么孙子?!”

       “周巡你是青春期没过去还是更年期提前来了,你再吓着孩子。”关宏峰看了看周舒桐给周巡了一句,然后对着周舒桐说,“你去把所有的现场照片都整理出来。”

       说完了就要下车,却听彭一声,周巡双手撑在关宏峰这边的车门上,逼视着关宏峰,关宏峰吓一跳,停在那儿看着周巡,“怎么?这是要把气撒我身上?”

       周巡就这么强势的把关宏峰在车门这儿堵了一分钟,忽而凑近关宏峰的耳朵,“哪天我要是被气死了,都怪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关宏峰低头寻思了半晌,无所收获赶忙从车上下来向队里走去。

       等关宏峰往到法医室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周巡那大功率的‘输出’,“我操!我今天也开了眼了,我他妈到时候咋跟人家里解释?”

       关宏峰推门进去,戴上手套,高亚楠并没有作声而是看着检视尸体的关宏峰,关宏峰的目光就像X光一般准确而透彻。

       “致死原因?”

       “气栓。”

       “高傲的犯罪。”关宏峰淡淡的说,“被植入了子宫、卵巢、以及女性一系列生殖脏器,自身去势,男性生殖器官被割除。”关宏峰瞟了一眼旁边的托盘,“凶手对人体的了解以及死亡后尸僵的时间控制的非常到位。”

       “是的。”高亚楠点点头。

       严良赞赏的看着关宏峰,本来周巡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关宏峰,怎么就看到了严良——那目光。你他妈的不要这么露骨好不好?两人目光相遇,周巡对严良攥了攥拳头,严良双手投降。关宏峰瞥了一眼他们两个的小动作。

       “严良说的对,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很可能是名同性恋。”

       “怎么说?”高亚楠问。

       “他嘴里塞着的,是他自己的生殖器没错吧?”关宏峰停了一下,“凶手以及其他相关人员很可能是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的人。”

       “老关你现在给侦办方向了吗?”周巡问。

       关宏峰摇摇头,“我是说凶手现在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是首次作案,所以她对底线的设定还不那么明显,她很可能是考虑到某种影响而克制自己的情绪。”

       周巡厌恶的说了句,“能他妈办出这事儿来还有啥底线?”

       关宏峰继续回答高亚楠的提问,“凶手将本来应该放置在别处的生殖器放到了死者的嘴里,是一种极度的愤慨,同时也是对他身份的一个标示,这种标示带有强烈的羞辱的意味,而一般这种性别侮辱会出现在异性犯罪上,现在也不能完全排除凶手是一个思维偏女性化、敏感、易怒、带有强烈的个人主义特色的男性犯罪,但是我个人更倾向于女性犯罪,她给受害者植入了女性的成套生殖内脏,却不给他外部结构,这都是一种性别上的优越感和歧视。而且,现在我们还要找一具女性尸体,不能确定是不是被植入了男性生殖系统,也许是缺失的,还没有失踪人口报告吗?”

       “还没有。”周巡回答。

       关宏峰点点头,继续观察尸体,严良也在观察尸体,“依你所说,凶手应该是一个老手儿,我们是不是应该从以往的案件中提炼交叉点?”

       关宏峰慢慢的摇摇头,“这应该是一案或者说第一案,凶手还没有形成稳定的犯罪性格,目前的一切只是她自身的认知所形成的,亚楠,你认为凶手会是一名医生或者...”

       “医生或者从事人体解剖工作的专业人士,我怀疑凶手在作案的时候还用过止血钳,以保证她的手术实施的更好,但是,她又想隐藏自己的专业技术,故意制造出鲜血淋漓的场面。”

       关宏峰点点头,“女性犯罪多以投毒、麻醉等方式使受害者失去反抗意识,而这名凶手却非常自信的用了空气针,这是她的自信也是她对死者的一种蔑视。”

       关宏峰忽然低下身子,拿过镊子在被切下来的生殖器上夹出一根毛发,“拿去检验。”

       “亚楠,分析他的胃糜物的状况,我要知道他吃最后一顿饭的时间、吃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小汪和周舒桐进来,“周队,报案那哥们儿的确是修柴房呢,已经有拆过去的木板用在柴房上了,我全给拉回来了。”

       “周队,沿途的监控我们也都开始进行分析了。”

       周巡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回尸体上,小汪捂住嘴,“我操,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周舒桐皱着眉头,还是不能完全适应。

       关宏峰看着尸体,慢慢的说,“亚楠你确定没有其他外伤吗?诸如打击伤之类的?”

       高亚楠有点儿不名所以的看着关宏峰,“确定没有。”

       “可是他身上明显有很多淤青。”

       周巡、严良、高亚楠三个人一同看向关宏峰:“哈?”

        关宏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三个,“你们都没注意到吗?”说着指向这个受害人身上,另外几个木呆呆的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又回来看他,高亚楠为了掩饰笑意忍不住掩住嘴清了下嗓子,周巡无可奈何的笑着看着关宏峰,“你确定这是打击伤?”

        关宏峰严肃的看着他们三个。严良吊儿郎当的走到关宏峰身边,“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吻痕这么回事儿吗?”

        包括周舒桐和小汪都假装看向了别处。

        关宏峰正直的看着严良,“你是说,死者在之前还被实施了性暴力?”

        “看来哥真的给你上一课。”严良说着就一把把关宏峰向后放倒,一手托着他的肩膀,一手揽着他的腰,然后竟然就吻向了关宏峰的脖子。

        法医室鸦雀无声。

        “我操!严良!你找死!”周巡一声吼差点把法医室的山墙震塌,同时人就跃过验尸台一把揪住严良,“让你暖和暖和你还就上炕了!”

        关宏峰被周巡解救出来的时候风度全无,甚至惊慌失措伸手捂住脖子,周舒桐和小汪依然呆立当下,高亚楠大喊,“你俩还不快过来拉架!”

        周巡和严良两个人撕扯到了一起,严良抽空对着关宏峰,“不疼吧?导致现在暴力结果的,是第三者!”

        周巡被小汪死命搂着一听这个又要大战三百回合,周舒桐和高亚楠死命搂着严良,一时法医室喊杀声震天,楼道里的人目瞪口呆,一向静悄悄的法医室忽然人声鼎沸,不知道的还以为诈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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